有一天,我會再遇你
在高中的時候,我相信每一個人都會暗戀著一個可望而不可即,又或者是素不相識的人。
那可能是天真的暗戀,也可能是愚蠢的暗戀。
可謂素不相識?就是你和對方從來都沒有真正認識過,甚至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,只是認得這個人的樣貌。
而我,則是暗戀一個素不相識的男生。
我只知道他比我年長兩年,是我的學長,長得高大又眉清目秀,他有一雙清澈的眼眸,炯炯有神的,而他總是淡淡的笑,從沒有大笑,是個安靜而內歛的人。
這就是我所知道的。
但我從來都不知道他的名字,只是一直用學長來稱呼他,在心裡稱呼他為『學長』。
為什麼會喜歡上他?真是個難以回答的問題,因為連我自己也不知道。
就只是因為一次偶然的機會,那是一個一點也不特別,也很普通的情況。
那一天,我在籃球場看班上的男生與高年級的籃球比賽,那時候純粹是被好友拉去,並沒有特別興奮。
縱然比賽進行得如火如荼,耳畔迴響起熱烈的加油聲,但我仍是心不在焉地站在原地四下張望,完全沒有將比賽看在眼內。
我悄悄地走出了那個熱鬧的世界,打算躲進操場坐下來,卻不小心撞到站在旁邊的男生。
「對不起。」
我立刻抬頭望向他,朝他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,但當我對上那雙清澈的眼眸,卻感到腦袋陷入空白一片。
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?我怎麼會盯著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看?
不知道是不是錯覺,在彼此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,我竟感覺到他的視線和我一樣,在對方的臉上停留了片刻。
然而,他只是牽了牽唇,沒有說話,然後不以為意的轉身離開了人群,為我留下了一抹清晰的背影。
深深地殘留在我的心底裡。
原本,我對這件事並沒有放在心上,但是過了幾星期,我又看到他了。
也許是臨近高考,學校的圖書館都坐滿了高三的學生,我只是想找個位置坐下來看書,等好友放學而已,卻發覺這裡難以找到有空餘的一桌。
這時,其中一桌的人收拾書本離去,我立刻走上前坐下來。
我打開剛借的小說,是橘子的《遇見》,我早就知道這本書的結局絕不會是好的,但就是想看下去,看看結局如何悲慘。
就好像明明知道自己這樣做是沒有用,但還是照做不誤。
人就是這樣,直至看到最終的結果才會心息。
就在此時,一陣腳步聲傳進我的耳畔,接著對面傳來拉椅的聲音,我抬眸一看,竟是上次與我對視了幾秒的學長。
他淡淡地瞄了我一眼,然後坐了下來將課本放在桌上。
大家坐在這近在咫尺的距離,讓我受寵若驚。
我還以為不會再遇到他了,而且還早就將這件事拋諸腦後,因為我明白對他心動純粹是因為被他那雙清澈的眼眸迷住罷了。
但是如今,這個念頭再次被我打消。
因為,如果不是喜歡他,我的心臟就不會跳得那麼毫無規律,而且,我就不會那麼緊張又竊喜了。
產生這種感覺還是首一次,以前我也曾經暗戀過或單戀過某個男生,但我總是能慢慢地釋懷和放棄。
我一邊思忖著,一邊悄悄地打量起他。
頃刻,他那雙清澈的眼眸與我對上了。
我的心頓時一驚。
難道,他發現了我一直在偷看他麼?
『妳有圓珠筆嗎?』他的聲音渾厚而低沉,很悅耳。
「欵?」
原來只是問我借筆而已,嚇我一跳。
「有,我有。」我趕緊從筆袋裡掏出一枝圓珠筆,然後遞給他。
『謝謝。』他朝我牽了牽唇。
這笑容,讓我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被觸起了。第二次,我已經第二次看到他的笑容,雖然只是淺笑,但我還是感到高興。
之後的事我都記得不太清楚,我只記得第三次感到心悸的,又是因為看到他那抹淺笑。
那時候,考試臨近,我和好友在學校操場溫習,那個時間人煙稀少,非常靜謐。
我一向都很討厭數學的,所以在計算得感到悶的時候,就開始百無聊賴地哼唱起歌來。
好友見我這樣,就苦笑道:『妳唱得很難聽耶,人家學長也笑妳咧!』
聽她這樣說,我不由得回首望向對方,一臉尷尬,但看到他的笑容,我的心就不禁甜了起來。
第三次了,我看到他的笑容已經是第三次了。
我朝學長訕笑,而他則是牽了牽唇,逕自的離開了操場,往走廊的方向走去。
這三次偶然的機會,讓我的心悸動,不過也同時用盡了我的運氣。
他畢業了,那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再遇見過他了。
那時候,我當然是接受現實,因為這畢竟只是一些高中生常有的暗戀,他只是我人生中的過客,不會在某一站停留。
然而,在三年後,我竟然再次遇見他了。
在這繁華的大街上,人來人往,大家迎面而來,我抬眸望向他,發現他變了很多,剪了一頭清爽利落的短髮,但那雙眼眸 仍是那樣清澈。
然而,在三年後,我竟然再次遇見他了。
他還認得我嗎?還是他根本不認得我,只是因為大家的視線湊巧對上了,所以才盯著彼此看了一陣子?
不過,這讓我發現當年的青澀,卻找不回當年興奮的感覺罷了。
因為現在我已經明白,我喜歡他只是那一刻,沒有因為時間的消逝而延續下去,當大家擦身而過的那一刻,就意味著我們仍是會分道揚鑣。
自從他畢業後,我一直都有一個信念。
那就是終有一天,我會再遇他的。
但是,大家還是彼此人生中的過路人而已。
完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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